“三年前我们就该结婚了，你忘了吗？”赵明薇看着他，眼底满是期盼。 江母瞪了赵明薇一眼，赶忙道：“这事儿不着急，等她康复以后再慢慢商量。” “可我很着急。”季如风走了过去，阴桀的眼神扫视着眼前的母女，“徐暖的事我还没有好好和你们清算。” 闻言，江母心顿时没了底。 她一直以为季如风从前那样折磨徐暖，对她压根儿没什么感情。 可是现在看来，她好像想错了。 赵明薇咬了咬唇，红着眼道：“我不是故意欺骗你的……” 然而季如风并没有打算和她们废话，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后没多久，几个西装革履的保镖走了进来。 “把他们扔出去。” 话落，两个保镖架着江母，一个保镖推着轮椅，将她们一并带了出去。 “斯然！斯然！” 不理会赵明薇的叫喊，季如风坐在沙发上，等门关上后，他才重新拿出手机。 相册一片空白，整个屋子也没有任何一张徐暖的照片。 季如风紧紧攥着拳头，阖上眼将要落下的眼泪逼了回去。 忽然，手机响了一声。 他吸了吸酸涩的鼻子，拿起手机看了看。 是程溪的短信。 ——总裁，孤儿院搬迁的事已经全部都处理好了。另外老爷说三天后让您去公司找他。—— 季如风眼神微暗。 他站起身，看了眼楼上后出了门。 原来的孤儿院太过破旧，不得不拆除。 但季如风始终没有忘记自己生活在孤儿院的日子…… 新孤儿院建在城北。 因为阮氏的出资，地方比从前宽敞，连条件也远比十多年前好。 院长是个五十多岁的退休小学老师，她看着在院子里乱跑的一群孩子，眼里满是怜爱。 季如风也望着那些面带笑容的小孩，目光深沉。 曾几何时，他和徐暖也这样无忧无虑过。 纵使被遗弃，被遗忘，但他们都做着彼此的灯塔，互相照亮着。 季如风眼眶微涩，正要挪开视线时，看见一个三四岁的小男孩独自一人坐在跷跷板那儿。 他蹙眉问：“那个孩子叫什么名字？” 第十九章 为谁而活 院长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回道：“他叫小宝，三岁了。” 季如风听出她语气中的心疼，又问：“他父母呢？” “他爸爸在他一岁的时候病逝了，一个月前，小宝不小心掉进河里，他妈妈为了救他，溺水了……” 听到“溺水”二字，季如风的心恍若被尖刀刺了一下。 他喉间发涩，望着那孩子的眼神也渐渐深邃。 季如风慢慢走到小宝面前，蹲下身看着眼前不过一丁点儿大的孩子。 小宝比同龄人还要瘦小些，但眼神已经全然没有了同龄人的神采。 他一动不动地看着季如风，微微呆滞地眼中却有了警惕、慌乱和疑惑。 季如风看着他稚嫩的脸，竟响起了徐暖。 第一次看见她，她也是这样的眼神。 “小宝。”他叫了一声，语气是少有的温和。 小宝两只小手紧紧揪着衣角，没有说话。 这时，院长走了过来，轻轻拍了拍季如风的肩膀，低声道：“这孩子从来这儿就没开口说过话，医生说是受了些刺激。” 闻言，季如风愣了一下。 他转头看了眼那一群欢声笑语的孩子，再看眼前面无表情的小宝，心不觉泛起点点心痛。 因为小宝，他不只是想起了徐暖。 还有那个他们那个因为他还未出世就夭折的孩子…… 季如风看着小宝沉默了一会儿，站起身朝院长道：“我想领养小宝。” 院长一怔：“你要领养小宝？” 季如风点点头。 “可是……”院长看了眼小宝，再次压低了声音，“小宝的情况和别的孩子不同。” 其实她真正担心的还是季如风能不能照顾好小宝。 季如风是总裁，生活条件自然好。 但是小宝需要的并不是生活条件，而是陪伴。 季如风沉声道：“放心吧，我知道。” 他又看向小宝，只见小宝抬起了头，黑白分明的眼珠也望着他。 季如风不由地伸出了手，摸了摸他的头。 意外的，小宝没有闪躲。 院长见状，也不觉微微松了口气，好在小宝不排斥季如风。 离开了孤儿院，季如风回了家。 却在别墅门口看到了不速之客——萧羽。 见季如风下了车，萧羽淡声问：“唯一呢？” 闻言，季如风眼神骤冷：“你是以什么身份来问我？” 萧羽目光一狞：“季如风，哪怕唯一已经死了，你还是不放过她吗？” 他的话让季如风本就像是苟延残喘的心又是一刺。 “没错，她是人是鬼，都是我季如风的妻子。”季如风一字字道。 萧羽笑了一声，眼底却满是嫌恶。 “你真的爱她吗？难道因为发现自己认错了人，所以就爱她了？那如果她不是你的‘薇薇’，你还会说这句话吗？” 萧羽的每一个字都带着深恶痛绝的恨。 从他亲口听见季如风希望徐暖死时，他便觉徐暖一片痴情付之东流了。 “说完了吗？” 季如风面无表情地看着萧羽，眼底一片阴翳。 二人视线相对间，如同两道雷电撞击着互不相让。 良久，萧羽转身坐进车里，如刀刃的目光再次扫了眼季如风后才发动车子离开。 季如风听着车子渐远的声音后，才缓缓松开紧握的拳头。 萧羽继承萧氏企业，难免不会与他掌管的阮氏起冲突了。 但让他难以释怀的还是萧羽刚才的那番话。 季如风仰起头，看向偏了西的太阳，突然生了一种茫然。 如果从前他是为了寻找薇薇，和她一起生活而生活。 而现在，他又是为了什么？ 第二十章 领养 一个月后，医院。 赵明薇一连几天都在拼命的做着康复训练。 护士见她满身的汗，脸色都已经发白了还要强行撑着双杠行走，立刻劝道：“今天已经够了，快休息吧。” 赵明薇咬着牙：“不，我还能……” 话还没说完，她手臂的力气已经用尽，整个人都倒在了地上。 江母刚进来就看见她这样，立刻跑了过去和护士将她扶到轮椅上。 “明薇，你这是干什么啊？”她一边给赵明薇擦汗一边问。 赵明薇忽然就红了眼，憋着口气似的不说话。 江母见状，便支开了护士才问：“告诉妈，你到底怎么了？” 赵明薇忽然将腿上的毛巾狠狠地甩了出去，哭着大声骂着：：“为什么她死了还要惦记着她！我到底哪里不如她！” 着口中的“她”让江母自然而然的想到了徐暖。 她轻声安慰道：“他们到底做了三年夫妻，惦记几天是正常的……” 谁知道这话像是火苗点燃了赵明薇心里的雷，她满眼都是恨意：“如果不是她，和斯然结婚的人应该是我。” 说着，她撑着轮椅就要起身：“我要快点站起来，我要去找斯然。” 江母忙制止了她：“你先别着急，而且你爸也说了，现在季如风明里暗里都在跟他作对呢。” 闻言，赵明薇又坐了回去。 她吸了吸红通通的鼻子，声音软了下来：“妈，你一定要帮我，我真的爱斯然。” 江母帮她擦着眼泪，温柔道：“妈一定帮你，你别哭了，哭的妈心疼。” 孤儿院。 季如风今天并没有穿西装，而是穿了一套简单的休闲衣，手里还拿着一个熊娃娃。 院长见到他愣了半天，而后才笑道：“我还以为是哪个大学生呢。” 季如风抿了抿唇，问：“我来接小宝，他在哪儿？” “在那儿看书呢。”院长指了指角落。 小宝正坐在墙角，手里拿着一本故事书，安安静静地看着。 季如风走过去，蹲下身将手里的熊娃娃放到他面前。 小宝看了眼熊娃娃，眼眸微微一亮。 他抬起头看向季如风，好半天才小心地接过。 “小宝。”院长也蹲了下来，摸了摸他的头，“以后斯然叔叔就是你爸爸了，他会照顾你的。” 闻言，小宝垂下了头，没有回应。 院长以为小宝还是有些害怕，而季如风却伸出手，将小宝抱进了怀里。 季如风手臂一僵，在感受到小宝的惧意后只觉得这孩子真的太轻了。 见小宝没有排斥，院长也放下了心。 临别时，她提醒道：“他半夜有时候醒过来坐着，可能是想妈妈了。” 季如风点点头：“嗯，我知道了。” 看着季如风抱着小宝坐进了车里，司机悄悄地为难地看了眼。 阮父阮母还不知道他领养孩子的事呢。 如果他们知道季如风自作主张带回来这么个孩子…… “开车啊。” 一声带着几丝不满的催促差点把司机的魂给吓跑。 他连忙系好安全带，发动了车子。 季如风看着怀中的小宝，他依旧是面无表情，但他能看出他眼底的紧张。 他轻轻拍着小宝的背，低声道：“不怕，妈妈在家等我们呢。” 第二十一章 痛 司机听着这句话，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明明季如风用的是少有的温和语气，但是说出来的话着实怪异。 想起这几天季如风一回家就抱着那木盒，他虽觉可惜，但还是觉得有些瘆得慌。 但小宝不懂，他望着车窗外飞驰而过的风景，小小的嘴无声地动了动。

二十分钟后，车子在别墅门口停了下来。

司机开了车门，季如风抱着小宝下车走了进去。 被特意打扫过的屋子显得更为整洁，原本四四方方的茶几也换成了圆形。 所有尖锐的角都被泡沫纸包了起来。 季如风将小宝放了下来，摸了摸他的脸：“小宝，以后就跟爸爸住在这儿好不好？” 小宝低着头，没有回答。 季如风从口袋里拿出一条碎心项链，他看着项链，微红的眼中掠过一丝痛意。 他将项链戴到小宝脖子上：“这是妈妈的，我们戴着它，妈妈就会永远陪着我们。” 小宝目光落在胸前的项链上，他呆呆地看着，忽然极其小声地呢喃了一声：“妈妈。” 大厅很安静，安静到季如风可以清楚地听到这一声轻唤。 他眼眸一亮，竟有种初为人父的激动：“对，妈妈。” 季如风鼻尖泛酸。 他再次想起徐暖因为孩子没了而发疯的那天。 是他让她遭受一次次的重击，才致使她放弃了生命。 小宝看着眼前已经是他爸爸的人像是哭了，他像是试探一般地抬起了手。 季如风一愣，看着那小手慢慢伸向他，眼角的湿润被轻轻抹了去。 他心顿时一软，将小宝抱进了怀里。 他真的好想徐暖回来，回来看看属于他们的孩子…… 许久，季如风才平缓了过来，叫之前的佣人过来给小宝做饭。 当晚，因为换了地方，小宝不习惯，直到凌晨三点才睡。 季如风也陪着他熬到了三点。 小宝紧紧抓着项链，像是那样能给他安全感一样。 季如风轻声下了楼，坐到了沙发上点燃了根烟。 黑暗中，烟雾四散。 他看着手中另一半的碎心项链发了愣。 好一会儿，他才无力地笑了笑：“你是在怪我吗？所以一个梦也不肯给我。” 一声叹息随着烟圈渐渐飘散。 他阖上满是血丝的眼，将项链紧紧贴在胸口。 次日一早。 季如风刚整穿好衣服，就见小宝抱着熊娃娃光着脚站在他的房门口。 他眉头一蹙，忙走过去将他抱了起来：“要记得穿鞋，不然会着凉的。” “我看见妈妈了。” 细小如蚊的声音让季如风一愣。 “小宝说什么？”他又问了句。 然而小宝不说话了，任他怎么问也不肯再开口。 季如风只能让佣人赶紧过来，他嘱咐道：“照顾好他，有什么事就打电话给我。” 佣人点了点头。 而后他又蹲下身看着小宝，声音温和：“小宝乖，爸爸去上班了。” 说完，他便起身准备离开。 可是裤腿却被一股小小的力量扯住。 季如风转身一看，小宝正扯着他的裤子，仰着头目不转睛地看着他。 正当他要安慰他时，小宝又开口了。 “妈妈陪着我。” 第二十二章 期盼 行驶的车上，季如风拧了拧眉心。 在缓解疲惫的同时，他又不禁去想小宝今早的两句话。 他口中的“妈妈”到底是他的亲生母亲，还是徐暖？ 难道说小孩能看到大人看不到的东西这话是真的吗？ 这个念头一出来，季如风又不觉嘲笑自己想徐暖想疯了。 她走了已经一个多月了，他也不止一次听到她叫他的声音。 但每一次都是他的幻觉。 阮氏大厦。 程溪快步迎了上来，急匆匆道：“总裁，合作商那边出了点问题。” “什么问题？”季如风皱了皱眉。 “我们原本已经和恒宇、智华已经商谈融洽了，可是今天他们忽然说还要重新考虑考虑。” 闻言，季如风脚步一顿，转身看向程溪：“突然提出要考虑？” “嗯。”程溪点了点头。 虽说是重新考虑，但稍微聪明点的人也听得出是想反悔的意思。 季如风脸色微变，不觉将怀疑对象放在了萧氏上。 虽然萧羽还没接管萧氏，但他也是萧氏的总经理，在商务合作上肯定也不会懈怠。 季如风眼神慢慢冷了下去。 萧羽这是在为了徐暖，所以才和他过不去。 “让他们不用考虑了。”他转过身进了电梯，“阮氏不缺他们两个合作商。” 别墅。 小宝一个人铺着彩色泡沫地板的房里自己玩着。 佣人时不时地看几眼，只是数次过后，她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趁着给小宝送水的机会，他特意在房门口站了一会儿。 只见小宝靠丽嘉着墙，腿前放着绘本。 但是绘本并不是正对着他，而是歪斜着放着，像是在给身边的人看一样。 佣人心一惊，再见小宝歪着头井井有味的看着，表情更像听着别人讲解内容。 她手一哆嗦，手里的杯子都落在了地上。 小宝被吓得抖了抖，抬起头看向已经僵住的佣人。 佣人强扯着嘴角笑了一下，连忙去拿扫把和拖把。 但再也不敢多看小宝，心里倒只盼着季如风快些回来。 当晚。 季如风才一进门，佣人就急匆匆地打了招呼走了。 小宝坐在沙发上，目光放在正在播放动画片的电视上。 他走过去坐下，细细地打量了下孩子，没发现有什么问题。 但想到刚刚佣人那害怕的眼神，季如风眉头不由皱了起来。 “小宝。”他叫了一声。 小宝抬起头，眼神倒是比之前亮了些。 季如风被他一盯，倒忘了自己要说什么了。 虽然这半个月他经常去看他，但是昨天带他回来时，他好像也没有什么变化。 犹豫了一会儿，季如风忽然问道：“小宝，你能看见妈妈吗？” 不知道为什么，他还是想起了那句话。 他不在乎忌不忌讳，他只想知道，徐暖在不在他身边。 小宝看着他，眨了下眼睛后点了点头。 季如风心头一窒。 小宝所看到的“妈妈”到底是他的亲生母亲还是徐暖？ 他从未有一刻这么迫切的想知道答案。 不等他再问，小宝忽然爬下沙发，一手抓着熊娃娃，一手抓着他的手，拖着他向楼上走去。 季如风就像个木偶，任凭小宝牵着一路上了楼，再进到他的房间。 小宝放开了手，忽然跑向衣柜钻了进去。 不一会儿他拿着一张有些泛黄的照片走到季如风面前。 看着小宝高高举着的相片，他瞳孔骤然紧缩。 “是妈妈。” 第二十三章 太久了 巴掌大的照片上是院长奶奶、陈妈妈、李妈妈的合影。 而在三人前站着的小女孩就是徐暖。 但因为照片实在太久，脸部已经有些模糊了。 季如风颤着手，将小宝举着的照片接了过来：“唯一……” 他红着眼呢喃了几声，心底霎时泛起了夹着思念的痛楚。 他眸色一怔，猛地蹲下身轻轻握住小宝的双肩：“小宝，告诉爸爸，妈妈她在哪儿？” 小宝眨了眨眼，摇摇头：“妈妈生气。” 简单的四个字让季如风彻底的相信了小宝能看见徐暖。 他泛红的眼中噙着泪水，又问：“你说妈妈生气了，她是不是生爸爸气了？” 小宝点点头，又重复了一遍：“妈妈生气。” 季如风心下狠狠一抽。 一滴眼泪砸落在地板上。 徐暖该生气的。 他没有认出她，又为了赵明薇折磨了她三年。 又害死了他们唯一的孩子，更让她死在了冰冷的湖里，她怎么会不生气…… 一只温暖的小手抚上他的脸，季如风抬起头，对上小宝清亮的眼眸。 恍然间，他以为他看见了徐暖。 “妈妈在哭。”小宝又小声地说了句。 季如风一愣。 徐暖哭了？ 他更有一种难忍的窒息感，他更愿意徐暖生他的气，哪怕恨他也好。 听见她哭心就已经开始疼痛了，他不知道看见她落泪时，他又会怎么样。 季如风喉结滚动了两下，咽下口的苦涩：“小宝能不能告诉妈妈，让她不要哭了，爸爸会心疼。” 这一夜，季如风陪着小宝睡在一张床上。 月色从窗户落在了寂静的房间中，他看着同样睁着眼睛的小宝，又忍不住问：“小宝，妈妈现在在哪儿？” 小宝眨了下眼，没有回答。 季如风眸色微微怔了怔：“小宝？” “妈妈冷。”小宝呢喃了一句。 季如风一愣，下意识地去看敞开的窗户，他立刻翻身下床去把窗户关上。 回到床上前又将空调打开，开至暖风后才躺了回去。 “妈妈还冷吗？”他有些急不可耐地问。 小宝却抱着熊娃娃，将脸埋在娃娃和枕头之间睡了过去。 季如风看着小宝身后的一块空荡，眼眶不觉一涩。 他将被子拉了过去，盖住那处空落落的地方，侧身看着小宝，沉沉睡去。 意识如同一片羽毛飘荡间，季如风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 朦胧的视线中，一个熟悉而又思念多日的脸出现在他眼前。 季如风眼眸一震，不由哑声叫了声：“唯一？” 徐暖侧躺在原来空无一人的地方，她做了个嘘的手势：“别吵醒小宝。” 然而季如风却已然管不了那么多，他倏地起身，将想到快要发疯的人捞进怀里。 “唯一，真的是你！” 季如风红着眼，紧紧将人锢在怀里。 那力道像是要把人揉进血肉中才能阻止她再次离开。 “放开我。” 淡淡的声音让季如风快要蹦出胸膛的心猛地一刺。 他忍着痛，赌气般地再次收紧了手臂：“不放。” 想起小宝说的“妈妈生气”，季如风沙哑的声音不觉软了下来：“是我错了，我是个混蛋，你打我骂我都可以，你不要走……” 徐暖可能永远也想到曾经那个高傲冷漠的季如风，会有一天用这么卑微的语气去恳求她不要离开。 良久，季如风才听见耳畔响起一声低哑的话。 “我不会原谅你。” 第二十四章 空空如也 “唯一！” 季如风如受雷击般的惊坐而起。 徐暖那句“我不会原谅你”还不断的在脑子里回响，每个字都满含着她的恨意。 他仓皇地转头四处寻找那身影。 小宝已经坐了起来，抱着熊娃娃，一张小脸红扑扑的，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看着他。 季如风不见徐暖，好一会儿，他才皱着眉揉了揉眉心。 是他的梦吗？ 但是将她抱在怀里的感觉太过真实了。 睁眼间，见小宝还在看着他，季如风有些懊恼，他这样会不会吓着孩子？ 他伸出手，将小宝了过来：“饿了吗？” 小宝点点头。 季如风看了眼床头的钟，今天不用上班，正好可以在家陪陪他。 他望向依旧空荡的另一半床，心脏隐隐作痛。 陪着小宝，就相当于陪着徐暖了。 至少小宝能告诉他徐暖的喜怒哀乐。 有些笨拙地帮他洗脸刷牙后，季如风抱着他下了楼，还没走到沙发处，小宝就挣扎着要从他怀里下来。 “我要跟着妈妈。” 小宝细细地说了声。 季如风心中咯噔了一下，立刻将他放了下来。 视线随着小宝慢慢地移到了沙发上。 小宝爬上沙发，乖乖地靠着沙发背，他与沙发扶手的距离正好能坐下一个人。 季如风呼吸慢慢滞住。 他曾无数次看见徐暖坐在沙发的那一个角落。 视线有些模糊了，季如风慌忙眨了下眼，将眼中的湿润感掩去转身进了厨房。 不一会儿，小宝便闻见了一股煎蛋的香味。 他放下绘本，爬下沙发，光着脚“啪嗒啪嗒”地跑到厨房门口。 季如风做好早餐，正准备端出去，却见小宝又光着脚。 他皱起了眉，走过去将他抱了起来放进儿童餐椅上：“不许再不穿鞋乱跑了。” 小宝却小声地说：“妈妈也没穿鞋。” 季如风一愣，下意识地四处看，然而最后眼里还是闪过一丝失望。 他摸了摸小宝的头，语气低落：“爸爸真羡慕你，能看见妈妈。” 说完，转身去将给小宝做的早餐拿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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